火凤

【吕布X张辽】西北望长安

1、
火还在烧,空气变得干燥,四周散发着焦臭的味道,听得到厮杀声和惨叫,偶尔夹杂着屋舍坍塌的轰然闷响。
张辽坐在西门城头,双肘撑在膝上,十指相交扶着鼻尖,望着远方升腾的热焰,静静地想:吕布,在做什么?
洛阳王城之内,吕布正将张雷郭昂打得满地找牙。
张辽脑海里浮现出吕布摇着手指嘴角噙笑招摇过市的样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副将诚惶诚恐地问:“将军连诛三将立下大功,何故叹气?”
“杀了几个小角色,算什么大功?真正的吕布能单手杀掉‘天下无敌’,一招伏诛禁军首领袁泰,跟他相比,这算什么?”
副将堆出一脸谄媚:“将军您实在太过谦了……”
张辽打断了他的话:“之前杀的那谁谁谁,你听过名字吗?”
副将茫然。
“第二个来送死的家伙,你知道是谁吗?”
副将迟疑。
“新近死掉的那个……对,就是那边那个眼睛还没闭一脸炮灰样的那个,叫啥来着?”
副将总算答出了一个名字:“叫张巴。”
张辽嘴一撇表示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打马而来的传令兵堪堪奔近。
“吕布现在和谁在打啊?”
传令兵喘着气划拉手臂:“文……文丑!”
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张辽悲愤难抑地想:东南北三个门都挑了个遍独独不来西门,是说文丑你路盲呢还是真路盲呢还是故意的呢?

后来他终于等到了文丑。
而那个时候,让文丑首遭败绩的男人已经辗作尘土不复存在。

2、
张辽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热衷于研究吕布的屁股下巴,以至于那时候还不是吕温侯的都亭侯每每在睁开眼睛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超近距离审视自己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其实自己平时真的有努力在喂并且喂得不少,但捏捏对方那尖尖的下颌,吕布不无遗憾地想:这个看来实在没法伪……
张辽对于无法十全十美地扮成伪吕布始终耿耿于怀,直到洛阳一战,他脸上平添了两道伤疤,过了好些日子仍是不消,他看看镜子,突然释怀。
反正扮不像,那就索性更不像一点吧!
然而吕布对此深感不满,他捧着那张巴掌大的鹅蛋脸端详了好一阵,嘴里喃喃自语把袁绍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然后翻身去找董卓的小老婆要了最昂贵的护肤品。
如何让张辽乖乖把它涂上去成了吕布当晚努力攻克的难题。
结果在张大人的百般抵抗之下它作了另一项用途,第二天早上醒来张辽瞪着天花板无比悲愤地想:千金难买早知道……
于是张辽脸上的疤就那么长久地驻扎了下去,而在那段期间清晨醒来被超近距离审视目光吓到的变成了张文远张大人。

3、
长安是旧都。
旧都的意思就是,房子很多,屋子很大,道路很宽,整体很旧。
张辽为自己挑了座府宅,距吕布府上很……不近。
张辽觉得自己虽然年纪还很轻体力什么的也很充沛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没日没夜地干禽兽的事情,特别是当对象不是人的时候。
吕布在洛阳皇宫不知道翻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到长安之后几乎每个晚上都能折腾出新花样,前些时候张辽还能勉强奉承,日子一长,新晋皇宫队长就开始频繁地在工作场所打起了瞌睡,最后发展到第二天早上怎么也爬不起来只得由吕布代交病假条的地步之后,张辽终于彻底地怒了。
他在能下地的当天从吕布帐房里扛了一箱钱扔给买办,于是两天之后张队长就搬进了自己的府邸,吕布朝罢回府听到这个消息猛眨了好几下眼睛,摸摸下巴喃喃地说:“唉呀这可真是……”
真是怎样不得而知,唯一可知的就是第二天早上都亭侯神清气爽地从张队长府门出来,而张队长他则又请假了……

4、
吕布很爱美人。
残兵首领怎么看都是个美人。
于是在李儒到来前的那段时间,那个地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辽想了半日吕布与赵火纠缠的画面,想得出了神,怔仲间脑海内突然警铃大作,然而未等他彻底回过神来,数道剑光罩下,不留半点缝隙!
血光飞溅!
滚出三尺开外堪堪避过要害的张辽在那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脑内什么的,实在太讨厌了!
是日,皇宫队长张辽在进宫途中遭遇李儒派出的杀手暗算,身负重伤。

“你是怎么搞的?”吕布皱着眉审视他的伤口,语气里颇有几分疑惑,“怎么伤的这么重?”
虽然跟刺客这个行当交道打得并不多——有了张辽之后吕布基本上就再没光顾过其它刺客——但吕布毕竟是吕布,搜集情报打探八卦这种事他从不落人后,李儒家的刺客就是董卓家的缩小版,实力如何早确定得七七八八,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也不像是能把张辽伤成这样的货色,弄成现今这般田地,只有一种可能……
“文远,你在想什么呢?”
张辽瞪着天花板不说话。
他能和吕布说他没想啥他就浮想了一下他和赵火的激情戏码结果入戏太深魂不守舍被下三滥的货色捡了便宜吗?
吕布会笑死!
他绝不干绝不干绝不干。
可是当吕布一边替他换绷带一边念叨接下来计划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翻身而起,捉着吕布的手问:“那个叫赵火的呢?”
“不安排他入宫了吗?”吕布有点诧异地看着他,没有挣开他的手,“小皇帝那有问题?”
张辽愣了一下,缓缓摇首。
吕布便换了只手继续替他换绷带,笑嘻嘻地随口又道:“那孩子还真和他名字一样,又热又暖,抱起来跟团火似的……”
张辽猛地一把将他推倒在榻上!
吕布因这突然上下颠倒的视野微震了一下,收拢了眼眸,看向上方那张似怒似怨的脸。
张辽死死压着他的肩恨恨地瞪他,突然俯身狠狠地吻他,吕布挣扎了一下,嘴里尝到一丝腥味。
不知是谁的嘴唇咬破了皮。
张辽不说话,只管疯了似地吻他,吻到自己喘不过气来,两手乱抓,将他的衣衫扯了个七零八落,最后还不解恨,呜咽着在他喉结上似轻还重地咬了一口。
吕布倒抽了口凉气,一把抓紧了那还缠绕着绷带的腰。
细瘦的脚踝被捉紧抬起,沾着血的绷带散落一榻,柔韧的腰肢承受不住似地向后曲折,不知谁碰翻了榻边几上的水盆,“哐当”一声响,余音不绝。
清水在地面缓缓流淌,洇出长长的水迹。
张辽筋疲力尽地瘫在榻上,朦朦胧胧地感到吕布起身披衣出门,过得一阵回来,隐约听得浠浠淅淅的水声,随后温热的触感抚上身体。
染血的绷带被拆下扔到一旁,激烈的情事毫无意外地让伤口再度迸裂,吕布替他清洗完毕换上药重新包扎好之后,在他身侧躺下。
张辽忍着痛悄悄伸手去抱他。
“主子。”他刚刚喊得有些过了头,喉咙是哑的,软软糯糯的在吕布听来,每个音节都充满了情色的意味。
眼前这个人是何等地贪恋着自己这个认知让吕布此刻格外的坦率,反手回抱住他,吕布在他耳边开口:“嫉妒吗,文远?”
张辽不说话。
吕布便低低地笑起来。
他用鼻子轻轻拱了拱青年耳朵后面那片薄薄的肌肤:“喏张辽,我说我和赵火没什么你信还是不信?”
张辽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吕布笑笑,突然凑到他耳边道:“其实吧……我倒是一直在想,你送他进宫那会儿,你俩可不在一驾车上嘛……就没有……”
吕布没再说下去,张辽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笑得一脸暧昧眼丝乱飞的自家主子,心中开始逐字逐句问候吕家祖宗。

5、
残兵是刺客。
残兵是美人。
残兵小孟就是那刺客中的美人美人中的刺客。
但对张辽来说,显然后者更具威胁。
任谁跟了个好美色的主子都绝对会同意他这个感觉。
不知是否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吕布没把小孟留在自己府上,反而手一挥,直接打包扔到了他家里。
张辽想到这里觉得很气大。
他并不介意替吕布当看守,但他真的很介意隔墙有耳,吕布不要脸,他还要!
所以被子手臂嘴唇什么的,那些个晚上咬得实在很辛苦……
偶有一回送走吕布回来,隔壁“吱呀”一声推开窗,小孟倚在窗棂上咬着手指冲他嘿嘿冷笑,张辽只觉面上发烧,“砰”的一声关上门,扑在榻上习惯性问候吕布家眷的同时下定决心:事成之后一定把她送走!
所以赵火跑来接人的时候他合作得让残兵首领很有些诧异,而小孟则笑逐颜开地伸出双手,大大方方地求拥抱。
赵火面红耳赤地一把将小孟扛上肩头,细细的尖呼声中,自裙摆下露出一双雪白修长的腿。
张辽跟着面红耳赤——不是因为那双腿。
事后张辽设想了无数种吕布的反应,但竟然没有一种猜对,吕布就像完全忘了有小孟这么个人这么回事般,每日里匆匆忙忙地上朝,踌躇满志地回府,心情愉快地推开他的门把他推到榻上。
仿佛隔壁那缕经久不散的幽香只是幻觉。
张辽忍了很久还是没问出口,然后局势变得越来越紧张,吕布越来越忙,两人见面全是正事,再后来西凉兵变,贾诩施计,转眼间山崩地陷。
西凉军入城的时候张辽如常殿后,再一次杀到脱力,待得最后一支部队安全出城,他直接眼前一黑从马上栽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躺在吕布身边。
星垂平野。
他挣扎着爬起来顺着吕布凝眸的方向看,黑夜中沉沉轮廓,静默无声。
长安。
 “咱们终有一日要回去。” 吕布说:“是吧,文远?” 
他点头。

然而终此一生,他再没踏入那座旧城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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